[原創奇幻]《家有饕餮老爸系列》想要把拔都買給你

01

剛到這個家的娜娜，只要有電視就可以坐在前方一整天都不動。韜冶知道為何這小鬼會養成這種習慣，前一個家唯一能有點人氣的便是電視節目，陪伴娜娜最多的也是電視，因此對於電視兒童的娜娜韜冶並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從把娜娜接回這個家的那天起，以往非必要絕不出門的大妖，如今有事沒事就會帶著娜娜上街或是到附近的超商買東西。

 

過程中他也發現娜娜即便有很喜歡的東西也從不開口，彷彿打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要求不會有人聽，再想要都會忍下來。儘管中間有許多次他都表明想要就說，不說他不會知道，娜娜也仍是搖搖頭，只有在最開始看了架上的糖果一眼，到他們買完東西出去後就再也沒將目光挪過去，僅是默默地跟在他身邊。

 

似乎只要不看就不會去想，也就不會因為得不到而感到難過。

 

他明白這是娜娜在先前的環境學會的生存法則，但他這裡不同。

 

這裡，不適用人類那些迂迴的規矩。

 

 

 

02

剛來到這個家時，她並不曉得她會和天使哥哥一起生活，天使哥哥臉雖然常常臭臭的，卻對她很好。

 

他不會不開心就罵她或打她出氣，也會常常問她很多問題。問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為什麼不喜歡，又為什麼討厭，還有好多好多問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吃這個你開心嗎？』

 

『……這個你大概不喜歡吧？眉頭都皺得能把一隻蒼蠅擠死了。』

 

『就這樣一直盯著電視你都不會無聊？再這樣看下去你就要跟電視裡那些傻子一樣戴漩渦眼鏡了，那很醜。』

 

以前她的確很喜歡看電視，因為家裡只有電視有聲音，那會讓她有家裡還是有人在的感覺。可到這裡以後，她沒有跟天使哥哥說的是……她其實更喜歡天使哥哥坐在旁邊，一邊問她問題，一邊覺得節目無聊，卻總是會陪她到她看累了，然後趕她上床睡覺。

 

只要天使哥哥在家，他都會陪在自己身邊。

 

就跟之前看著自己一樣，讓她覺得很安心。

 

好像只要有天使哥哥在，她就不用擔心下次睡醒時是不是又要面臨討人厭的叔叔對自己摸來摸去。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她……也可以待在天使哥哥身邊嗎？

 

 

 

03

「說吧，想問我什麼？」邊喝著高山茶，韜冶目光雖然沒有落在娜娜身上，但那時不時就飄過來的眼神，以及這幾天總是看著自己一副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模樣，再蠢的妖都能察覺這小鬼有話想說。

 

見娜娜仍是準備搖頭，韜冶放下茶杯直視前方坐在軟墊上的女孩，語氣難得透出幾許嚴厲，「還記得你剛來到這裡時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娜娜身子有些僵了僵，點點頭，見狀韜冶又問：「那你說說，我說過什麼？」

 

望著面前板著臉的天使哥哥，娜娜腦中浮現剛到這個家時天使哥哥對自己說過的話：『以後，這裡就是你家。我的規矩很簡單，想要什麼就問，就說，說明白講清楚，只要我覺得可以我就會答應，不可以也不會讓你做，不會有那種表面上說可以背地裡卻不行的行為。』這麼說著的韜冶，面上冷淡，語氣平緩，彷彿只是在說明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娜娜垂下頭，侷促地擰著碎花洋裝下襬，仍是不發一語。天使哥哥雖然有些不耐煩，卻沒有真正生氣，或者該說，她感覺得到天使哥哥不是在生自己的氣，想到這裡，她捏緊小拳頭鼓起勇氣問：「娜、娜娜……可以一直待在這裡嗎？」

 

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卻是等來這種蠢問題，韜冶挑眉反問：「你不喜歡這裡？」

 

娜娜立刻搖頭，張口想說些什麼，又不曉得自己這樣說對不對，可不可以，正當她猶豫不決時韜冶又道：「娜娜，你怕我嗎？」

 

「不怕！天使哥哥對娜娜很好，娜娜喜歡天使哥哥。」這大概是娜娜來到這個家以來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小女孩稚嫩的臉上滿是信任，這眼神令韜冶默默拿起茶杯，遮去擅自揚起的唇角，儘管現在心情愉悅得都快露出尾巴，某妖面上依舊平靜如水，「那就可以了，只要你想，待多久都無所謂。」

 

可有著過去經歷的娜娜在意的不是這個，她更在意的是韜冶的想法，比起自己想不想，對方想不想還要更重要，「天使哥哥也希望……娜娜一起在這個家嗎？」

 

「不希望我當初就不會帶你回來，這麼蠢的問題就別再問第二次了。還有，別再叫我天使哥哥，我不是天使。」終於逮到機會糾正娜娜的稱呼，韜冶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實在不懂為何在娜娜眼中自己會跟頭鳥人一個樣，乾脆哪天在這小鬼面前恢復真身打破她的妄想還比較快。

 

憶起以前瞧見自己真身的人類目光，再覷了覷現在望著自己的小女孩，這個念頭很快就被韜冶壓了下去。

 

……罷了，天使哥哥就天使哥哥吧。

 

為了這個眼神，他也不是不能暫時當名醜陋的鳥人。

 

 

 

04

隔天，當韜冶帶著娜娜到附近超市購買生活用品時，某妖刻意推著推車經過零食區，還佯裝在思考等等要買什麼時不時走走停停的，跟在一旁的阿尾也樂得配合，他還更過分，直接拿起兩款娜娜平常最常停留目光的糖果，問娜娜覺得哪個看起來比較好吃。

 

娜娜小眼神在兩包糖果間移來移去，最後停在紅色包裝的那個，她從阿尾手中拿過糖果，先是乖巧地說了謝謝，然後伸手握住韜冶的手，正要開口詢問時腦中突然想起昨天對方說的話，恰巧此時一名小男孩邊叫邊追著火速推著推車離去的男子：「把拔等等我！把拔我想買這個！把拔啊啊啊──」

 

於是，娜娜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地換成：「把、把拔……娜娜可以買這個嗎？」

 

韜冶尚未回話，在一旁又被萌得鳥毛亂顫的阿尾立刻應道：「買！你要什麼把拔都買給你！」

 

「她把拔是叫我又不是叫你，滾邊去。」接過娜娜手中的糖果放進推車內，韜冶摸了摸娜娜的頭讚賞道：「很好，要什麼就問，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你在想什麼，就算說錯話也沒關係，該道歉道歉，不用道歉時你也不需要委屈自己，知道嗎？」

 

見韜冶非但沒有甩開自己，反倒還反握自己的手，看著那隻大手，女孩露出無比甜美的笑容，開心地嗯了聲。

 

可惜阿尾並不是那種別人叫他滾他就會乖乖滾的大妖，「好歹這小可愛領養人那欄也是有我的名，手續也是老子幫忙跑的，叫我一聲把拔有什麼不對？反倒是你這名正牌老爸啥都沒幹，好意思跟我計較？來來，小可愛再叫聲把拔聽聽？」

 

「阿尾哥哥，娜娜喜歡叫你阿尾哥哥……這樣叫可以嗎？」聰明伶俐的娜娜很快就學會語言的運用，還用得非常得妖心。

 

「可以！當然可以！小可愛你想怎麼叫都行！那邊的，把其他口味糖果放回去，你是要害小可愛蛀牙是不是？」

 

「我會盯她刷牙。」這話韜冶說得是理直氣壯，可惜只換來阿尾不屑的白眼。

 

「你上次偷買想給娜娜的糖果都還沒給，現在又買當家裡是糖果屋？要買也要買這個！」說著，阿尾舉起另一包肖想很久的進口巧克力，滿臉就是這東西肯定會博得小可愛這隻小螞蟻的歡心。

 

「……」他還以為這頭肥鳥是真心要阻止自己，看來是他想多了。

 

最後是娜娜自己牽著兩頭大妖，逐一把推成小山高的糖果放回去的。

 

乖孩子是不會浪費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