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奇幻]操之在手 第七章 變化的開端
飯廳內，桌上擺滿一大堆阮爍喜歡的食物，有烤雞、義大利麵、牛肉手卷、海鮮沙拉等，稚氣的小臉卻因為生悶氣顯得有些紅通通的。
阮爍低頭默默地啃著自己的雞肉，另一手死死抓著締耶的衣襬，深怕自己一鬆手，阿爹就要把這個人給趕走。
小傢伙會有這樣的反應，全因為半小時前吳育奇的話。
「等吃完飯，就送他回去。」
一聽見阿爹要把這個人送走，阮爍急得阻止，「可是他不會說話！怎麼知道他住哪？」
「不會說話總能寫字，相關資料都有辦法可以問，問不到也能查。」
吳育奇停下手中幫忙分裝熟食的動作，朝阮爍嚴肅地道：「阿弟，你不可以像這樣亂撿人回來，萬一他家人正在找他呢？或是撿的人抱有不好的心，想傷害你呢？當時你爸跟我都不在，家裡只有你一個，我告訴過你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牽扯到人身安全問題時，吳育奇的聲音會比平常還要沉，本身音色就偏低，再壓得更為凝實後，就算只是平淡地陳述句子，也會給人像在訓話的感覺。
阮爍扁著嘴，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我沒有忘……可是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我們家倉庫了啊！不能算是我撿的。」
阮爍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增加吳育奇心中的警惕。
依常理來說，誰會沒事擅闖人家家的倉庫？儘管裡頭沒值錢的東西，不怕遭竊，可做出這樣的行為又說沒有其他目的……可能性能有多高？
就算是街友尋找過夜的地方，也會為了避嫌或惹麻煩遠離一般住宅，會瞄準倉庫或車庫這種不常用卻又能躲藏的地點，不是想幹點什麼，就是尚在計畫中，自家阿弟還這樣傻呼呼地把人帶到家裡，跟人家一起洗澡！
想到這裡吳育奇就覺得自己頭很痛。
田冶將吳育奇面前的熟食分裝並端上桌，再把四人份的碗筷塞進還想繼續叨念的吳育奇手裡，以行動表示：該適可而止了。
「先吃飯，吃完飯才有腦袋跟精力好好說話。」說到腦袋時，田冶很刻意地瞥了吳育奇一眼，惹得對方乾咳幾聲，將碗筷一副一副地擺好，假裝自己沒聽出田冶的言外之意。
田冶的聲音斯斯文文，與方才吳育奇的聲音相比就像和煦的風，將緊繃的氣氛吹散許多。阮爍雖然還想說點什麼，可聽見爸爸的話也乖乖地走到自己的位子，過程中都拉著締耶的手。
小傢伙先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讓締耶知道這是給他坐的，確定締耶入座以後，這才願意把屁股安到平常的座位上。
這舉動要是讓外人看見，都要以為吳育奇才是孩子想提防的壞蛋了。
見締耶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動筷，田冶主動將盤中的雞肉夾到青年碗中，這個舉動如他所料地換來締耶的注視。
「這些都可以吃，不用客氣。」說話的同時，田冶指著桌上的飯菜，再比個吃飯的動作，幫助締耶可以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而締耶的目光只是短暫地掃過桌上的飯菜，視線行進同時隱隱地覷了吳育奇一眼，最後又落回田冶身上。
那模樣看起來很像是在觀察什麼，又或是顧忌著什麼，依舊沒有動筷的意思。
田冶以食指指了締耶的方向，再指著自己的嘴唇，方便青年能觀察他的唇形，「你會讀唇語嗎？」
見這名青年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自己的唇上，僅是因為自己的動作慣性地看向指的地方，很快地又收回。
見狀，田冶也不打算繼續對話，夾了一點義大利麵，慢慢地咀嚼著，臉上的表情還是跟平常一樣，溫溫和和的。
感覺到桌下的腳踢過來，田冶面色不改地踩回去，痛得吳育奇夾肉的手一鬆，睜大著眼瞪著對方。
田冶笑了笑，斯文的臉上清楚寫著：好好吃飯。
吳育奇難得地像名大男孩一樣，用筷子撥著碗內的肉，腦中思考的東西已經計畫到不知到哪去了，可在飯桌上若不專心吃飯，以後回來還真可能沒飯吃，無奈之下，吳育奇只好先耐著想盤問青年的心，好好吃飯。
小孩子有時候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也很容易因為其他事轉移注意。
當阮爍發現締耶又看著食物不動的時候，就像又發現魔法師一個秘密一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不會用筷子？我偷偷教你！」
可惜阮爍的偷偷，就只是把放在餐桌上的手收到餐桌下而已，怎麼看都不像偷偷來。
而坐在兩人對面的家長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觀察著自家孩子跟這名陌生青年的互動。
一個看上去就像樂見自家小孩帶朋友回來玩的家長一樣，眼帶關愛，另一名則是想透過這樣的行為獲取更多這名青年的情報。
「……對，你要用食指跟中指夾住上面這根，下面這根固定在這裡……再動看看？」
為了讓自己的偷偷更確實，阮爍的小腦袋瓜都快靠到締耶身上，用悄悄話的音量指導著，壓根忘記對方根本聽不到。要不是締耶可以透過棉花團讀取想法，還真沒辦法知道這小孩想幹嘛。
沒多久，締耶筷子前端發出喀喀的敲擊聲，成功教會魔法師用筷子，令阮爍露出燦爛又喜悅的笑容。
明明是教別人的，卻比自己學會還要興奮。
「你會了！……就是這樣，再來就是用這裡夾要吃的東西就可以了。」一個激動差點想大叫出來的阮爍，發現後立刻壓低音量。他開心地指著筷子前端，笑得酒窩都藏不住。
締耶動了動筷子，看著身上不停冒出一大堆棉花物體的孩子，想張口說點什麼，又默默嚥了回去，最後選擇用行為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朝阮爍伸手，而已經在洗澡時與對方培養出默契的孩子，很自然地將手放到他的掌心，好奇對方接下來會做什麼。
締耶翻轉手腕，改握住阮爍的手背，微微低頭並垂下眼簾，用阮爍的手輕輕地碰了兩下自己的右臉。
這是阿凡族向人表達「因為有你的幫助，讓我獲得更多的資源或知識」時，會有的肢體行為，也是一種親近的意思。
在締耶決定這麼做的同時，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能量有一小部分，順著彼此接觸地方，出現不同的流動。
那份流動，將隨著兩名不同生命的交會，譜出更多變化與可能。
對締耶而言，給予食物或提供遮風擋雨的地方，都遠遠比不上阮爍教給他的知識重要。這些東西該如何使用，可以產生怎樣的效用，這些都是每個人的本領，而阮爍卻願意將這些毫無保留地教給自己這名陌生外族，這當然值得他重視，也值得他釋出善意。
而且……只有在阮爍身上，才會出現那些棉花團物體。
那兩名人類男性，並不會釋放出棉花團。
只有阮爍有。
面對目前唯一可以提供自己快速恢復能量的對象，若不及時表示點什麼將其牢牢抓緊，或是表達足夠的誠意，就太傻了。
而他，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阮爍低頭默默地啃著自己的雞肉，另一手死死抓著締耶的衣襬，深怕自己一鬆手，阿爹就要把這個人給趕走。
小傢伙會有這樣的反應，全因為半小時前吳育奇的話。
「等吃完飯，就送他回去。」
一聽見阿爹要把這個人送走，阮爍急得阻止，「可是他不會說話！怎麼知道他住哪？」
「不會說話總能寫字，相關資料都有辦法可以問，問不到也能查。」
吳育奇停下手中幫忙分裝熟食的動作，朝阮爍嚴肅地道：「阿弟，你不可以像這樣亂撿人回來，萬一他家人正在找他呢？或是撿的人抱有不好的心，想傷害你呢？當時你爸跟我都不在，家裡只有你一個，我告訴過你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牽扯到人身安全問題時，吳育奇的聲音會比平常還要沉，本身音色就偏低，再壓得更為凝實後，就算只是平淡地陳述句子，也會給人像在訓話的感覺。
阮爍扁著嘴，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我沒有忘……可是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我們家倉庫了啊！不能算是我撿的。」
阮爍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增加吳育奇心中的警惕。
依常理來說，誰會沒事擅闖人家家的倉庫？儘管裡頭沒值錢的東西，不怕遭竊，可做出這樣的行為又說沒有其他目的……可能性能有多高？
就算是街友尋找過夜的地方，也會為了避嫌或惹麻煩遠離一般住宅，會瞄準倉庫或車庫這種不常用卻又能躲藏的地點，不是想幹點什麼，就是尚在計畫中，自家阿弟還這樣傻呼呼地把人帶到家裡，跟人家一起洗澡！
想到這裡吳育奇就覺得自己頭很痛。
田冶將吳育奇面前的熟食分裝並端上桌，再把四人份的碗筷塞進還想繼續叨念的吳育奇手裡，以行動表示：該適可而止了。
「先吃飯，吃完飯才有腦袋跟精力好好說話。」說到腦袋時，田冶很刻意地瞥了吳育奇一眼，惹得對方乾咳幾聲，將碗筷一副一副地擺好，假裝自己沒聽出田冶的言外之意。
田冶的聲音斯斯文文，與方才吳育奇的聲音相比就像和煦的風，將緊繃的氣氛吹散許多。阮爍雖然還想說點什麼，可聽見爸爸的話也乖乖地走到自己的位子，過程中都拉著締耶的手。
小傢伙先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讓締耶知道這是給他坐的，確定締耶入座以後，這才願意把屁股安到平常的座位上。
這舉動要是讓外人看見，都要以為吳育奇才是孩子想提防的壞蛋了。
見締耶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動筷，田冶主動將盤中的雞肉夾到青年碗中，這個舉動如他所料地換來締耶的注視。
「這些都可以吃，不用客氣。」說話的同時，田冶指著桌上的飯菜，再比個吃飯的動作，幫助締耶可以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而締耶的目光只是短暫地掃過桌上的飯菜，視線行進同時隱隱地覷了吳育奇一眼，最後又落回田冶身上。
那模樣看起來很像是在觀察什麼，又或是顧忌著什麼，依舊沒有動筷的意思。
田冶以食指指了締耶的方向，再指著自己的嘴唇，方便青年能觀察他的唇形，「你會讀唇語嗎？」
見這名青年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自己的唇上，僅是因為自己的動作慣性地看向指的地方，很快地又收回。
見狀，田冶也不打算繼續對話，夾了一點義大利麵，慢慢地咀嚼著，臉上的表情還是跟平常一樣，溫溫和和的。
感覺到桌下的腳踢過來，田冶面色不改地踩回去，痛得吳育奇夾肉的手一鬆，睜大著眼瞪著對方。
田冶笑了笑，斯文的臉上清楚寫著：好好吃飯。
吳育奇難得地像名大男孩一樣，用筷子撥著碗內的肉，腦中思考的東西已經計畫到不知到哪去了，可在飯桌上若不專心吃飯，以後回來還真可能沒飯吃，無奈之下，吳育奇只好先耐著想盤問青年的心，好好吃飯。
小孩子有時候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也很容易因為其他事轉移注意。
當阮爍發現締耶又看著食物不動的時候，就像又發現魔法師一個秘密一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不會用筷子？我偷偷教你！」
可惜阮爍的偷偷，就只是把放在餐桌上的手收到餐桌下而已，怎麼看都不像偷偷來。
而坐在兩人對面的家長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觀察著自家孩子跟這名陌生青年的互動。
一個看上去就像樂見自家小孩帶朋友回來玩的家長一樣，眼帶關愛，另一名則是想透過這樣的行為獲取更多這名青年的情報。
「……對，你要用食指跟中指夾住上面這根，下面這根固定在這裡……再動看看？」
為了讓自己的偷偷更確實，阮爍的小腦袋瓜都快靠到締耶身上，用悄悄話的音量指導著，壓根忘記對方根本聽不到。要不是締耶可以透過棉花團讀取想法，還真沒辦法知道這小孩想幹嘛。
沒多久，締耶筷子前端發出喀喀的敲擊聲，成功教會魔法師用筷子，令阮爍露出燦爛又喜悅的笑容。
明明是教別人的，卻比自己學會還要興奮。
「你會了！……就是這樣，再來就是用這裡夾要吃的東西就可以了。」一個激動差點想大叫出來的阮爍，發現後立刻壓低音量。他開心地指著筷子前端，笑得酒窩都藏不住。
締耶動了動筷子，看著身上不停冒出一大堆棉花物體的孩子，想張口說點什麼，又默默嚥了回去，最後選擇用行為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朝阮爍伸手，而已經在洗澡時與對方培養出默契的孩子，很自然地將手放到他的掌心，好奇對方接下來會做什麼。
締耶翻轉手腕，改握住阮爍的手背，微微低頭並垂下眼簾，用阮爍的手輕輕地碰了兩下自己的右臉。
這是阿凡族向人表達「因為有你的幫助，讓我獲得更多的資源或知識」時，會有的肢體行為，也是一種親近的意思。
在締耶決定這麼做的同時，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能量有一小部分，順著彼此接觸地方，出現不同的流動。
那份流動，將隨著兩名不同生命的交會，譜出更多變化與可能。
對締耶而言，給予食物或提供遮風擋雨的地方，都遠遠比不上阮爍教給他的知識重要。這些東西該如何使用，可以產生怎樣的效用，這些都是每個人的本領，而阮爍卻願意將這些毫無保留地教給自己這名陌生外族，這當然值得他重視，也值得他釋出善意。
而且……只有在阮爍身上，才會出現那些棉花團物體。
那兩名人類男性，並不會釋放出棉花團。
只有阮爍有。
面對目前唯一可以提供自己快速恢復能量的對象，若不及時表示點什麼將其牢牢抓緊，或是表達足夠的誠意，就太傻了。
而他，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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