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奇幻]操之在手 第十二章 阮爍的信念
唔……軟軟的……臉頰還有點刺刺的……這種感覺跟爸爸還有阿爹帶自己出去玩時，大家一起躺在草地上打滾的感覺好像。
緩緩睜開眼，周圍的草並不是阮爍熟悉的翠綠，而是一整片的灰。
……？
自己是在做夢嗎？
他記得，他好像被一隻很大的蛇咬了，痛到連叫都叫不出來……這麼說來，他的身體好像不痛了？
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肩膀與前胸，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好像自己只是在夢中歷經一場惡戰，夢醒了以後傷口沒了，魔法師也沒了，只剩下他孤伶伶一個。
阮爍皺皺鼻子，忍下內心酸酸的感覺，將注意力放到這裡的環境。
為什麼這裡的草都是灰色的？
除了灰色的草，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嗯？那邊好像有亮亮的東西？
慢慢起身，阮爍拍拍身上的灰草，趴噠趴噠地跑到這裡最亮，同時也是唯一呈現不同色彩的地方。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湖。
湖真的很小，比他在學校裡面看過的造景池都還要小，不曉得裡面會不會有魚？
雖然很想靠近點看看，可又想起小時候常被爸爸叮嚀，到大自然玩不可以太過靠近沒有護欄的水邊，不然萬一掉下去第一時間沒有人發現，他就會被淹成小水鬼。
萬一自己變成小水鬼，爸爸跟阿爹就只能在岸邊跟他揮手，他要自己一個人在水底生活，不能跟他們回家。
……他才不要那樣！！！
想到這裡，阮爍後怕地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雙手捧著稚嫩的臉頰，呆呆地望著那個小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多少可以看見湖面，以及周圍一望無際的草原。
這些草張眼望去僅是一整片的灰，但稍微往左看看再將目光拉回來，又能發現不同的深淺。濃淡有致的單一色調，乍看下像極了灰色的海浪，隨著風掀起一波波的浪潮，形成無比奇異又十分壯闊的景觀。
真奇怪，這裡明明沒有路燈，也沒有月亮，自己卻可以很清楚看見這些景象，為什麼呀？他記得教自然的張老師說過，要是人在黑漆漆的地方，沒有任何光源的話，就算眼睛可以適應黑暗，也會很難判斷方向，也就是所謂的『伸手不見手指』。
自己不但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草，還可以看見眼前的小湖，也可以看見自己，那……光是從哪來的呢？
想到這，阮爍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小湖上，好奇心終究大過恐懼，他一點點地挪動自己的屁股，朝湖邊靠近。
只是稍微看一下，不要靠太近也不要去摸水，應該就不會掉下去吧？
打好如意算盤的小傢伙，行動起來也少了躊躇，他像隻小狗四肢並用地湊到湖邊，內心除了有一些緊張，更多的是探索未知而產生的期待。
不曉得這個湖有多深？
湖水會是什麼顏色啊？
水溫會不會涼涼的？……不、不行，剛剛已經決定不摸了，危險危險，他才不要在這種地方當孤獨的小水鬼！
「真的不想摸看看嗎？」
「噫……！」突然落在耳邊的聲音嚇得阮爍繃緊身子，整個人差點往前撲倒。他立刻用上臂撐住自己，然後縮起身子，避免自己亂動摸不清楚方向反倒摔進小湖。
這種本能的護身反應，真的要多虧吳育奇從小的訓練。
「放心，那湖很淺，淹不死你。」
「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湖是我弄出來的，我當然知道。」
聽見居然有人會造湖，阮爍把臉蛋從手臂中緩緩探出，看見的是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公鹿。
「鹿、鹿會說話！」還有頭髮！
頭髮還烏黑亮麗超漂亮的！
這下阮爍哪裡還管得上這突然出現的動物會不會對自己有攻擊性，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見野生的鹿，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端正坐好，雖與公鹿保持著半個手臂遠的距離，可只要風一吹，那頭黑髮就會飄到自己面前。
阮爍目不轉睛地盯著公鹿，那雙眼，沒有目的、沒有冒犯，只有單純的好奇。
而本來還抱著走個過場了事的黑髮存在，內心因此產生很淡、很淡的欲。
欲，對他這種存在而言代表的有很多。
可以是學習，可以是佔有，可以是扼殺，亦可以是……回歸最初的探究。
「鹿……先生？你真的會做湖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還有你有沒有看到魔法、……呃我是說，大概這──麼高，黑色頭髮，靠近耳朵的地方有綁一個小辮子，然後有一雙很漂亮的綠色眼睛，但不會說話的哥哥？」
「有啊，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黑髮公鹿曲起前肢，悠閒地趴下，看上去就是沒要透漏更多的意思。
聽見公鹿的話，阮爍一愣，接著非常認真地思考起來。
……對呀，人家為什麼知道就要告訴自己？
在學校有老師教，在家裡不懂可以問爸爸跟阿爹，周圍的鄰居也會很熱心地教自己很多事情，但是，人家並不是一定要跟自己說啊！
至少自己現在知道，這頭有漂亮長髮的公鹿見過魔法師大人！
再來的要靠自己努力找！
「那、那你願意跟我說哪裡可以離開這裡嗎？我有點擔心那個哥哥。」
「為什麼？」
「欸？」
「為什麼要擔心他？你跟他有認識很久嗎？待在這裡不好嗎？你看，沒有威脅，很安全，要是你願意我也可以弄出你想吃、想玩的。」
隨著公鹿的話落下，周圍憑空出現許多美味佳餚，光是氣味就令肚子有些餓的阮爍忍不住吞口水。而不遠處甚至還出現類似遊樂設施的地方，陣陣歡快的音樂也勾得阮爍的心有些騷動。
「可、可是……我還是擔心那位哥哥，還有爸爸跟阿爹，我出來這麼久，他們一定也很擔心我。」
「時間一久，你在他們心中也會開始被淡忘。」說著，一縷黑髮被風揚起，好巧不巧地打向阮爍的額頭，接著，他彷彿回到他們的家，家裡面的氣氛很凝重，他看見爸爸一臉憔悴地在電腦面前打字，又看見阿爹身上穿著一些裝備，跟一群與阿爹差不多年紀的大人，在下雨的山中像在搜索著什麼。
就這樣，一年過去，五年過去，十年過去，他不知道在這裡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對爸爸跟阿爹喊了多久，直到看見阿爹因為多年的抑鬱引發併發症去世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在時間的面前，這些微不足道的情感什麼也不是。
什麼也不會留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他們，我記得他們啊！阿爹跟爸爸也因為一直記得我，所以才那麼不快樂，所以爸爸才再也不進我的房間，所以阿爹才把空地的球框拆了，那是我跟阿爹說我想跟他一起打球，阿爹才幫我建的……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才不是……那樣……」
阮爍紅著眼睛，鼻水都要滴下來都沒伸手擦，他邊哭邊反駁著公鹿，同時也是在捍衛自己最珍貴的事物。
「爸爸跟阿爹對我的重視，還有我重視他們的心情，才不會因為時間就變少！也不會不見！」
「因為我會記得！我會一直、一直記到我變成老爺爺，都記得！」
「那麼，就算下一刻你就要死了，你也還是會記得？活下去但被遺忘，以及抱著想記得的東西死去，你選哪種？」
邊說，公鹿緩緩逼近阮爍，巨大的壓迫感令阮爍不禁想退縮，他顫抖著身子，用身上的衣服胡亂地抹把臉，就算視野被眼淚糊成一片，那雙眼中的堅定依舊不改，「我想記得珍貴的東西……然後活下去！」
活著，才可以好好跟爸爸跟阿爹說，他有多愛他們，多在乎他們！
還有他也很在意魔法師現在好不好！
「……哼，還真貪心呢。」
倒是貪得……挺符合他胃口的。
「記住你現在說過的話，小生命，我會好好看著你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在你放棄之時，這個身體便歸我。」公鹿來到阮爍面前，以吻部的側邊蹭了阮爍的側頸，當彼此的氣息交換後，契約也成立了。
或者該說，這一連串行為的目的，本就是評估的一環。
距離拉近後，阮爍才發現這頭鹿的眼睛是青色的，像湖水、又像大海，最濃的色澤更像無邊無際的星空。
「咦、咦？可是鹿先生……」被野鹿蹭的興奮跟對方話中的資訊，讓阮爍的腦袋一時間還轉不太過來。
身體不是自己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鹿先生的？他怎麼有聽沒有懂？
像是有點嫌棄沾到對方的淚水，都不曉得這上頭有沒有鼻水，公鹿順帶在阮爍的肩蹭幾下，將那些濕濕的感覺全蹭掉，很滿意對方身上已經開始沾染自己的氣息。過程中有好幾次阮爍都覺得自己要被鹿角打到，嚇得閉眼時，鹿角又挪開了。
「想問身體為什麼歸我？還記得你不久前的傷嗎？那是我治好的，你可是因為我才活下來的。」
「你體內流淌的血，是我的能量，包含現在你身體的運作，都是仰賴我的能量在運轉的。」
「給我好好記住，我叫笙，就破例允許你記住這個音吧。」
語畢，公鹿化為一名頭長鹿角的人型，他毫不客氣地將阮爍踹至湖中，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轉變。
那片灰色的草浪，隨著風的輕撫，一大片地轉為炫目的青，而留著一頭青色長髮，長著鹿角的人型，也在風中淡去身影。
「貪心的小生命，最後是把自己撐死呢，還是扭曲呢，又或是……」
想起那雙堅定又純粹的雙眸，黑髮存在決定保留猜測，靜觀其變。
而被踹下湖的阮爍，腦中充斥的是：鹿先生不是說這湖淹不死人嗎？
為什麼會這麼深！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氣而張嘴時，整個人突然坐起，然後就跟某個東西相撞。
「……痛！」
「……！」
締耶摸著自己的下巴，阮爍則是捧著自己的額頭，大的對於這種撞擊免疫力算高，頭往後仰了下再回來揉揉就好，小的則是痛到抱著額頭還在顫抖。
「……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有……就是剛剛撞到的地方很痛……咦？」剛剛的聲音，難不成是……
「魔法師！你會說話了！？」
締耶眨眼，沉默。
他該如何跟這小孩解釋，他從一開始就會說話，只是他都聽不懂而已？
緩緩睜開眼，周圍的草並不是阮爍熟悉的翠綠，而是一整片的灰。
……？
自己是在做夢嗎？
他記得，他好像被一隻很大的蛇咬了，痛到連叫都叫不出來……這麼說來，他的身體好像不痛了？
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肩膀與前胸，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好像自己只是在夢中歷經一場惡戰，夢醒了以後傷口沒了，魔法師也沒了，只剩下他孤伶伶一個。
阮爍皺皺鼻子，忍下內心酸酸的感覺，將注意力放到這裡的環境。
為什麼這裡的草都是灰色的？
除了灰色的草，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嗯？那邊好像有亮亮的東西？
慢慢起身，阮爍拍拍身上的灰草，趴噠趴噠地跑到這裡最亮，同時也是唯一呈現不同色彩的地方。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湖。
湖真的很小，比他在學校裡面看過的造景池都還要小，不曉得裡面會不會有魚？
雖然很想靠近點看看，可又想起小時候常被爸爸叮嚀，到大自然玩不可以太過靠近沒有護欄的水邊，不然萬一掉下去第一時間沒有人發現，他就會被淹成小水鬼。
萬一自己變成小水鬼，爸爸跟阿爹就只能在岸邊跟他揮手，他要自己一個人在水底生活，不能跟他們回家。
……他才不要那樣！！！
想到這裡，阮爍後怕地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雙手捧著稚嫩的臉頰，呆呆地望著那個小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多少可以看見湖面，以及周圍一望無際的草原。
這些草張眼望去僅是一整片的灰，但稍微往左看看再將目光拉回來，又能發現不同的深淺。濃淡有致的單一色調，乍看下像極了灰色的海浪，隨著風掀起一波波的浪潮，形成無比奇異又十分壯闊的景觀。
真奇怪，這裡明明沒有路燈，也沒有月亮，自己卻可以很清楚看見這些景象，為什麼呀？他記得教自然的張老師說過，要是人在黑漆漆的地方，沒有任何光源的話，就算眼睛可以適應黑暗，也會很難判斷方向，也就是所謂的『伸手不見手指』。
自己不但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草，還可以看見眼前的小湖，也可以看見自己，那……光是從哪來的呢？
想到這，阮爍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小湖上，好奇心終究大過恐懼，他一點點地挪動自己的屁股，朝湖邊靠近。
只是稍微看一下，不要靠太近也不要去摸水，應該就不會掉下去吧？
打好如意算盤的小傢伙，行動起來也少了躊躇，他像隻小狗四肢並用地湊到湖邊，內心除了有一些緊張，更多的是探索未知而產生的期待。
不曉得這個湖有多深？
湖水會是什麼顏色啊？
水溫會不會涼涼的？……不、不行，剛剛已經決定不摸了，危險危險，他才不要在這種地方當孤獨的小水鬼！
「真的不想摸看看嗎？」
「噫……！」突然落在耳邊的聲音嚇得阮爍繃緊身子，整個人差點往前撲倒。他立刻用上臂撐住自己，然後縮起身子，避免自己亂動摸不清楚方向反倒摔進小湖。
這種本能的護身反應，真的要多虧吳育奇從小的訓練。
「放心，那湖很淺，淹不死你。」
「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湖是我弄出來的，我當然知道。」
聽見居然有人會造湖，阮爍把臉蛋從手臂中緩緩探出，看見的是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公鹿。
「鹿、鹿會說話！」還有頭髮！
頭髮還烏黑亮麗超漂亮的！
這下阮爍哪裡還管得上這突然出現的動物會不會對自己有攻擊性，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見野生的鹿，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端正坐好，雖與公鹿保持著半個手臂遠的距離，可只要風一吹，那頭黑髮就會飄到自己面前。
阮爍目不轉睛地盯著公鹿，那雙眼，沒有目的、沒有冒犯，只有單純的好奇。
而本來還抱著走個過場了事的黑髮存在，內心因此產生很淡、很淡的欲。
欲，對他這種存在而言代表的有很多。
可以是學習，可以是佔有，可以是扼殺，亦可以是……回歸最初的探究。
「鹿……先生？你真的會做湖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還有你有沒有看到魔法、……呃我是說，大概這──麼高，黑色頭髮，靠近耳朵的地方有綁一個小辮子，然後有一雙很漂亮的綠色眼睛，但不會說話的哥哥？」
「有啊，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黑髮公鹿曲起前肢，悠閒地趴下，看上去就是沒要透漏更多的意思。
聽見公鹿的話，阮爍一愣，接著非常認真地思考起來。
……對呀，人家為什麼知道就要告訴自己？
在學校有老師教，在家裡不懂可以問爸爸跟阿爹，周圍的鄰居也會很熱心地教自己很多事情，但是，人家並不是一定要跟自己說啊！
至少自己現在知道，這頭有漂亮長髮的公鹿見過魔法師大人！
再來的要靠自己努力找！
「那、那你願意跟我說哪裡可以離開這裡嗎？我有點擔心那個哥哥。」
「為什麼？」
「欸？」
「為什麼要擔心他？你跟他有認識很久嗎？待在這裡不好嗎？你看，沒有威脅，很安全，要是你願意我也可以弄出你想吃、想玩的。」
隨著公鹿的話落下，周圍憑空出現許多美味佳餚，光是氣味就令肚子有些餓的阮爍忍不住吞口水。而不遠處甚至還出現類似遊樂設施的地方，陣陣歡快的音樂也勾得阮爍的心有些騷動。
「可、可是……我還是擔心那位哥哥，還有爸爸跟阿爹，我出來這麼久，他們一定也很擔心我。」
「時間一久，你在他們心中也會開始被淡忘。」說著，一縷黑髮被風揚起，好巧不巧地打向阮爍的額頭，接著，他彷彿回到他們的家，家裡面的氣氛很凝重，他看見爸爸一臉憔悴地在電腦面前打字，又看見阿爹身上穿著一些裝備，跟一群與阿爹差不多年紀的大人，在下雨的山中像在搜索著什麼。
就這樣，一年過去，五年過去，十年過去，他不知道在這裡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對爸爸跟阿爹喊了多久，直到看見阿爹因為多年的抑鬱引發併發症去世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在時間的面前，這些微不足道的情感什麼也不是。
什麼也不會留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他們，我記得他們啊！阿爹跟爸爸也因為一直記得我，所以才那麼不快樂，所以爸爸才再也不進我的房間，所以阿爹才把空地的球框拆了，那是我跟阿爹說我想跟他一起打球，阿爹才幫我建的……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才不是……那樣……」
阮爍紅著眼睛，鼻水都要滴下來都沒伸手擦，他邊哭邊反駁著公鹿，同時也是在捍衛自己最珍貴的事物。
「爸爸跟阿爹對我的重視，還有我重視他們的心情，才不會因為時間就變少！也不會不見！」
「因為我會記得！我會一直、一直記到我變成老爺爺，都記得！」
「那麼，就算下一刻你就要死了，你也還是會記得？活下去但被遺忘，以及抱著想記得的東西死去，你選哪種？」
邊說，公鹿緩緩逼近阮爍，巨大的壓迫感令阮爍不禁想退縮，他顫抖著身子，用身上的衣服胡亂地抹把臉，就算視野被眼淚糊成一片，那雙眼中的堅定依舊不改，「我想記得珍貴的東西……然後活下去！」
活著，才可以好好跟爸爸跟阿爹說，他有多愛他們，多在乎他們！
還有他也很在意魔法師現在好不好！
「……哼，還真貪心呢。」
倒是貪得……挺符合他胃口的。
「記住你現在說過的話，小生命，我會好好看著你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在你放棄之時，這個身體便歸我。」公鹿來到阮爍面前，以吻部的側邊蹭了阮爍的側頸，當彼此的氣息交換後，契約也成立了。
或者該說，這一連串行為的目的，本就是評估的一環。
距離拉近後，阮爍才發現這頭鹿的眼睛是青色的，像湖水、又像大海，最濃的色澤更像無邊無際的星空。
「咦、咦？可是鹿先生……」被野鹿蹭的興奮跟對方話中的資訊，讓阮爍的腦袋一時間還轉不太過來。
身體不是自己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鹿先生的？他怎麼有聽沒有懂？
像是有點嫌棄沾到對方的淚水，都不曉得這上頭有沒有鼻水，公鹿順帶在阮爍的肩蹭幾下，將那些濕濕的感覺全蹭掉，很滿意對方身上已經開始沾染自己的氣息。過程中有好幾次阮爍都覺得自己要被鹿角打到，嚇得閉眼時，鹿角又挪開了。
「想問身體為什麼歸我？還記得你不久前的傷嗎？那是我治好的，你可是因為我才活下來的。」
「你體內流淌的血，是我的能量，包含現在你身體的運作，都是仰賴我的能量在運轉的。」
「給我好好記住，我叫笙，就破例允許你記住這個音吧。」
語畢，公鹿化為一名頭長鹿角的人型，他毫不客氣地將阮爍踹至湖中，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轉變。
那片灰色的草浪，隨著風的輕撫，一大片地轉為炫目的青，而留著一頭青色長髮，長著鹿角的人型，也在風中淡去身影。
「貪心的小生命，最後是把自己撐死呢，還是扭曲呢，又或是……」
想起那雙堅定又純粹的雙眸，黑髮存在決定保留猜測，靜觀其變。
而被踹下湖的阮爍，腦中充斥的是：鹿先生不是說這湖淹不死人嗎？
為什麼會這麼深！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氣而張嘴時，整個人突然坐起，然後就跟某個東西相撞。
「……痛！」
「……！」
締耶摸著自己的下巴，阮爍則是捧著自己的額頭，大的對於這種撞擊免疫力算高，頭往後仰了下再回來揉揉就好，小的則是痛到抱著額頭還在顫抖。
「……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有……就是剛剛撞到的地方很痛……咦？」剛剛的聲音，難不成是……
「魔法師！你會說話了！？」
締耶眨眼，沉默。
他該如何跟這小孩解釋，他從一開始就會說話，只是他都聽不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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